作者：姜嬴鑫
通化至集安的国道上，靠近钱湾村附近的山岗上，有一个在建寺庙，外面有牌匾写着白莲寺，我常年来往与此，不知什么原因，这个寺庙建的好费劲啊，感觉建了好长时间，集安是个有灵性的地方，东北亚很多第一发生在这里。
胡说胡有理，今天说说集安与佛教的渊源，中国佛教的开端公认的是汉明帝时期，据说永平七年（公元64）派遣使者十二人前往西域访求佛法。公元 67年两位印度的僧人迦叶摩腾和竺法兰回到洛阳，开始翻译了一部分佛经，相传就是现存的，同时在首都建造了中国第一个佛教寺院，就是今天还存在的白马寺（以白马驮经书佛像而得名）。佛教作为一个宗教，得到了政府的承认崇信，在中国初步建立了它的基础和规模。
东北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？与集安有什么关系呢？话说，高句丽小兽林王二年公元372年(图1）传入高句丽，小兽林王，是高句丽第十七代王，号为小兽林王，一云小解朱留王，名丘夫，故国原王之子，身长大，有雄略。看看史料是怎么说的，《三国史记·故国原王本纪》载其“始颁律令……始创肖门寺，以置顺道。又创伊弗兰寺，以置阿道，引海东佛法之始”并且遣使入苻秦朝贡。故国原王二十五年，被立为太子。在位时间为371至384年。葬地小兽林。正史《高句丽传》中末提及其名号。事隔20年后，故国壤王九年（公元392年）又以官方行政命令的手段，“下教，崇信佛法求福”，使佛教在高句丽辖区内全面推行，成为高句丽的国教信仰。
图1
简单的说，就是公元372年，前秦苻坚两次派顺道与阿道两名僧人到集安，建立肖门寺与伊弗兰寺，这就是东北亚佛教的开端，集安作为中心，向朝鲜半岛传播，在好太王在位期间（公元393年），进一步向南传播，在平壤一次就建立了九处寺庙，可见高句丽统治者对于佛教的重视程度。为了宏扬佛法和表明自己对于信仰的虔诚。当时集安与平壤是汉人主要的聚集地，有一定的文化基础，否则在传播过程中会遇到瓶颈，其中大量的汉人信仰佛教，可以从墓室壁画里找到实质性证据。
1、集安长川1号墓（图2-3），绘有男女墓主人拜佛图。壁画正中为一尊坐佛拱手跌坐在须弥座上，左右各蹲一只护法白狮子作张口吐舌状。佛像面容丰腴，蓄须，肉髻，额上著色相。神态端庄，双目微睁，著白色通肩法衣；背光呈尖拱形，装饰有火焰纹。背光上部环饰—重绿色有赭色条纹的帷帐。佛像左侧，一男一女手持华盖，两侍女紧随其后。再后面绘一朵双童子面莲花化生图。佛像右侧是头首触地虔诚跪拜的男女墓主人。
拜佛图两侧，各绘四尊菩萨．背着顶光，足踏莲台．神采奕奕。菩萨之间绘有祥云，两侧绘莲花化生。主人拜佛图以八尊菩萨相陪衬，男女墓主人生前虔诚拜佛，希冀死后升入净土．永远阪依佛门。
以此标准来衡量，长川一号壁画墓中的佛像应属释迦牟尼。但需要注意的是，长川一号壁画墓中的佛祖还长有髭须。实际上，蓄须的佛像虽然不很多见，反映出早期印度佛教造像形式对中国佛教造像的影响。
图2
图2
2、朝鲜德兴里壁画墓，于1976年末至1977年初发掘。墓主人坐像在前室北壁和后室北壁各绘一幅，典型的晋的官服，是接受东晋册封的地方官员，壁上有墨书题记（14行154字）（图4）
口口郡信都口都乡口甘里
释迦文佛弟子口口氏镇仕
位建威将军国大小兄左将军
龙骧将军辽东太守使持
节东夷校府幽州刺吏镇
年七十七薨焉以永乐十八年
太岁在戊申十二月辛酉朔廿五日
乙酉成迁移玉柩周公相地
孔子择日武王选时岁使一
良葬送之后富及七世子孙
番昌仕宦日迁位至侯王
造藏万功日煞牛羊酒宍米粲
不可尽扫旦食盐豉食一椋记
之后世寓寄无绝
图4
经对墓志中有关佛教的内容进行考证，姓氏前的“释加文佛弟子”，证明他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，其他壁画古墓里也有很多关于佛教题材壁画（图5-6）。
图5
图6
高句丽时期佛教崇拜对象的辨析和认定，可以认为高句丽的佛教信仰是全面和多元的。高句丽的相关的佛教美术形式也是多种多样的，还有大量佛像传世，既存在着佛祖释迦牟尼的形象，也有贤劫千佛、阿弥陀佛、弥勒佛、菩萨等的形象。通过对这些佛像造像和形象的描绘，也体现出佛教对朝鲜半岛的深刻的影响。（图7-9）
图7
图8
图9
佛教一条线由前秦传播至集安的高句丽为基点，后传播至平壤后有传播到新罗，另一条线以南朝传播至百济，又传播至日本，形成了东北佛教的传播路线。（图10）
图10
那有还有没有更早呢？辽宁省朝阳市被称为海东最早的佛教（图11），传前燕慕容皝时期，有关佛教的记载，但没有传承脉络，没有传播的路线，对东北亚佛教地位没有集安重要，但朝阳在佛教重视程度上与集安不是一个量级上，据说香火很旺。吉林佛教香火比较旺的，估计就是敦化了，只是听过，没有去过，据说有个很大的佛像（图12）。
图11
图12
那既然集安在佛教传承上有这么重要的位置，那为啥不以此为树立佛教在东北的地位呢？建一个小寺，都大费周折，实属不应该，那为啥叫白莲寺，更不得而知，那集安最早的寺庙既然叫肖门寺与伊弗兰寺，是不是延续香火呢？佛教博大精深，传承体系复杂，不敢妄加评论。
作者简介：姜赢鑫，吉林省通化市集安人， 吉林艺术学院美术学院，中国画论专业，美术学硕士学位。现为通化师范学院美术系教师；商务部中国电子商务产业园发展联盟理事；通化市佟江文化创意产业园与吉林省虎特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。
主要艺术研究成果：1、《高句丽墓室壁画——中国美术史册中的瑰宝》，《吉林艺术学院学报》，2003年第02期；2、《时代艺术》，2005年第1辑，副主编，吉林美术出版社；3、《好太王碑文雕刻竹简》，国家发明专利，专利号：200630101056 ；4、《高句丽壁画中百戏考辩》，《东方学术论坛》，韩国，2007年第02期；5、《高句丽壁画的形态与流变》，2010年吉林省优秀硕士学位论文；6、《高句丽美术史研究》，2010年吉林省社科项目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