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刃\赫人
美国在去年宣布同时开工2艘福特级航母,而福特级2号舰肯尼迪号最近刚刚装上舰岛,预计今年下半年下水,这意味着已经有4艘福特级航母存在,未来福特级将持续建造10艘左右,全面取代尼米兹级航母。不仅新航母工期满满,旧航母也要中期大修,尼米兹级杜鲁门号航母将在未来几年内进行中期大修,它需要更换反应堆组建并占用船坞,这都将给美国的造船业带来巨大挑战。而且,美国海军提出的《30年造舰计划》也需要造船业马力全开,将海军战舰保有量从308艘,增加到355艘军舰,有多达47艘战舰需要建造。
然而,美国劳工部的统计结果显示,该国造船业在过去18年里流失了2万人,相关企业的生产能力还在不断萎缩,能否支撑海军的造舰计划还是未知数。由于美国人烟“稀少”,难以支撑劳动力密集型产业,加上保护环境的需要,像造船业这种不够“绿色”的行业,在美国很难有大的发展空间。
过去十多年里,美国造船业的成本要比国外高2~3倍,这使得造船业逐渐移出本土,规模日益变小,按销售总额计,造船业在美国各行业排名里居于第40位,只占GDP的0.3%。为了挽救造船业,美国按照商船法第XI条件,对纽波特纽船厂投资1.15亿美元进行现代化技术改造,以支持福特级航母的正常建造。同时以各种名义为造船业提供低息信贷担保,大力支持造船业生产高附加值的新型船舶(如豪华游轮、双层结构超级油轮等),但仍挡不住整体萎缩的大趋势。
美国还颁布了《船舶振兴法》,力争重振美国的商船建造业,期望占有世界份额的10%。因为造船业不是夕阳产业,而是一种现代大工业,一种综合性产业,是确保海军实力的重要工业基础。美国目前正以独特的方式对本国造船业予以支持,就连美国海军也在1998年开始实施“造船能力维护协议”,为本国船厂建造的海军船提供额外补贴,这样作的结果却是武器生产成本不断升高,海军经费越来越难以负担新武器的采购压力,福特级航母和哥伦比亚级战略核潜艇都是单价近130亿美元的天价武器,这反映出美国造船业严重失控的现实。
但这并不是说美国造船业无法支撑《30年造舰队计划》,美国船舶工业的实际情况是,它一直掌握着全球最高端、最先进的造船技术,并将其主要应用在海军舰艇建造上。美国造船业,确切说“美国造舰业”的先进程度,远在世界其他国家之上。相较而言,我国造船业的发展只能算是“初级阶段”,但未来的目标就是要像美国那样强大。
虚拟现实展现舰船3D图像
打开很多美国造船企业的网站你会发现,这些企业的产品不是散货船、油船或集装箱船等民用船舶,而是巡洋舰、驱逐舰,甚至是航空母舰、核潜艇等海军装备,说它完全为海军服务一点也不为过,以目前的实力而言完全有能力满足向355艘战舰冲刺造舰计划,并不会受到规模萎缩、人员流失的影响。或许有人要问,为什么这些船企主要建造军船而不是民船?要回答这个问题,还要从美国造船业发展历史说起。
早在18世纪50年代,美国所在的北美地区已拥有100多家船厂,当时主要是建造小型木帆船。美国独立后,随着经济的发展,一些船厂开始建造技术含量更高的海军舰艇。18世纪末期,经国会批准,美国成立了一批“海军船厂”,如朴次茅斯海军船厂、波士顿海军船厂等。两次世界大战期间,为满足海军的作战需求,美国船企开始大批量建造各类舰艇,而民船生产的规模则被压缩。这种对海军需求过分依赖的状态,在冷战结束后有所调整,但随着海湾战争的爆发又回到从前,至今没有出现大的变化,也就是造船厂仅靠为海军服务,就创造了GDP的0.3%,这恰恰证明了它的实力之强。
理论上讲,建造海军舰艇与普通商船在技术上是相通的,但就难度而言,前者的要求更高。可以说,一艘大型水面舰艇不仅体现了一个国家的造船业水平,更是其综合国力的象征。近年来,由于世界安全局势处于复杂多变的状态,美国海军从军事战略考虑,大力发展包括“福特”级核动力航母、“朱姆沃尔特”级DDG-1000驱逐舰在内的先进水面舰艇。
在建造工艺上,美国船企普遍采用模块化建造技术,通过工艺创新,使总段吨位趋向大型化,提高了预舾装率,并在新型特种材料焊接方面取得突破。在管理上,美国船企普遍引入先进的六西格玛管理模式,并采用共同建造的工艺管理策略,使数字化管理贯穿建造的全过程,同时积极建立大型仿真模拟系统,以提高建造效率和经营效率。从产品质量到管理机制,美国造船业都是在进步的。
因此说,“工人越来越少”并不能证明美国制造业正在日薄西山,工人的减少是自动化水平提高导致的,例如常见的”焊接机器人“。实际上,美国船厂从20世纪80年代起应用机器人;而早在1992年,日本日立造船厂应用机器人焊接的工作量,就已达到总焊接量的20%,而目前日本先进船厂焊接机械化自动化率已达到90%以上;韩国从1995年起,也在船厂的平面分段流水线应用了机器人。2013年5月,现代重工研发出船用“微型焊接机器人”并投入使用。这都导致造船业的工人数量大幅萎缩,你能说人家是退步了吗?因此,美国造船业完全有能力,满足造舰需求。
最后,让我们以《中国船舶报》2014年7月25日的一篇名为《像美国造舰业一样强大》的文章作为本文结尾:前车之鉴,后车之辙。美国造舰业的发展为我国造船企业提供了良好的借鉴。在发展方向上,建设海洋强国战略对我国海军装备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,需要我国船企在新型海军舰艇装备研制方面下大工夫,而美国船企目前建造的大型舰艇就是我们的目标。在发展路径上,我国船企要以美国船企为榜样,学习他们先进的管理经验以及在舰艇建造工艺上的创新,努力提升企业的整体水平。见贤而思齐,知不足而奋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