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作者:赵成海)
大家都叫她“憨丫”!
她总是呆呆的,怯生生地看着同学和老师,每次上操她都站在最后,离前面的同学两三米。显得不合群,我注意到她,还是去年这个时候!
脏兮兮的头发,略显呆滞的眼神,不太合体的衣服,局促不安的表情,这一切都告诉别人,她有点不正常,课余我侧面问了其他同学,小朋友都笑着说,老师,你怎么会注意到她,她是个憨丫,是她爸抱养的,她爸就一个人,也没人管她!我听到这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仿佛看到一个游离于群羊外的孤羊,满是同情!
几次简单的交流后,我确定她确实有点智障,但她也爱美,我亲眼见到有一次她戴了一个黄色的发夹,别在乱糟的头发前面,见人就扬头笑着,那神情满是得意!那一刻仿佛一位穿着水晶鞋的骄傲的公主!
只会写自己的名字;上课总无端的吵闹;考试一踏糊涂,下课乱跑,渐渐地,她成了学校的焦点,也让老师操心,多次与家长沟通的结果是让她退学,她爸爸也表示同意领回家,一切好像那么的顺理成章!
又一个学期开始了,上班头一天,我看到了校门口哭泣的“憨丫”,那哭声是那么的撕心裂肺,夹杂着“我想上学”的喊叫,同学们照例围观一会就上课了,紧锁的大门,拉扯的家长,一切预示着她只能回家!
后来几天早上,“憨丫”照例来学校门口哭啼,向校园张望,但这个校园,因为各种原因,已没有她的位置了!虽然她换上了自认为干净的衣服,保证上课再也不吵闹,一切都无可挽回了!
上周六有点事我回到学校,在校门口忽然听到有人喊“老师”,我转过脸一看,是“憨丫”,那好久不见的“憨丫”,手里拿着根糖葫芦傻笑着,头发更乱了,成了一卷,衣服脏得不成样子,手黑乎乎的,只有眼睛,向着校园里看着,但不再喊“我想上学”了!
这几天上课或闲暇,总想起“憨丫”,那个像野草一样的孩子,不知她怎样了,每天都在干嘛?这个校园,或许永远不属于她了!
已经是晚秋了,早上已经有霜了,草也黄了,一切显得那么萧瑟,那个没有妈妈的想上学的“憨丫”,不知怎样了!